对于中晚期大肠癌,术后的后续巩固治疗是预防复发和提高生存质量的关键。实践证明,中医药治疗本病有着较好的临床疗效,现就中医药治疗本病的方法与思路作一探讨。
1.分型施治 病证互参
根据我们在临床上的实际体会,将大肠癌大致分为以下4个证型:
湿热蕴结:表现为腹痛腹胀,大便滞下,里急后重,大便夹有黏液,时伴有脓血,肛门灼热感,口苦口干,溲短赤,舌质暗红,苔黄腻,脉滑数。
瘀毒内阻:表现为腹痛腹胀,痛有定处,腹有肿块,便下脓血黏液,或里急后重,便秘或便塘,大便扁平或变细,舌质暗红,有瘀斑,苔薄黄,脉弦数。
脾肾亏虚:表现为腹痛下坠,腹部肿块增大,大便频数,便下脓血腥臭,口淡乏味,少气纳呆,腰膝酸软,形神俱衰,舌质淡暗,苔白,脉沉细。
肝肾阴虚(或阴虚内热)型:表现为形体消瘦,五心烦热,头晕耳鸣,腰膝酸软,或见盗汗,舌质红或绛少苔,脉弦细。
在以上辨证论治的基础上,结合一些针对性的药物,选择一些已证实有抗癌功效的药物,即所谓辨病治疗,临床上才能获得更好的疗效。如清热解毒药有凤尾草、地锦草、苦参、白花蛇舌草、藤梨根等;血瘀明显者加用蜣螂虫、蜂房、肿节风等;肿物明显加皂刺、白僵蚕等;下血重者加仙鹤草、三七粉 (分冲);腹痛重加九香虫、乌药、元胡;腹泻频数,下痢赤白,加凤尾草、禹余粮;腹胀便结者加加枳实、槟榔等。
2.健脾为本 瘀毒并治
大肠癌的发病是一个复杂的过程,或先有脾虚,后生实邪,或先有邪侵,脾胃受戕,脾虚总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病理因素。脾为后天之本,主运化,脾虚则运化失常,精微失布,水湿停蓄,凝而不散,积久酿毒,湿、痰、毒、瘀互结,蕴阻肠腑,为有形实邪,发为本病。因而脾虚与大肠癌的发生发展关系密切,明代张景岳曰:“脾肾不足及虚弱失调之人,多有积聚之病。”许多健脾益气药有提高人体免疫功能和自然修复能力的作用,有利于抑制肿瘤的生长,改善患者的体质,促进康复,延长生存期。
对于一些中晚期的大肠癌,病程迁延日久,正气亏虚无力祛邪,邪气日盛更耗伤正气,病机往往是虚实夹杂,正虚邪盛,近代名医秦伯未强调“治内伤于虚处求实”。补气健脾药首推人参和黄芪,因人参善补五脏之气,守而不走;黄芪补气善走肌表,走而不守。两药相伍,一走一守,动静相合,相得益彰。正如《药镜》所谓“人参养气,无黄芪而力弱”。此外,炒白术、当归、茯苓、薏苡仁、山药等扶正之品均可随证加入。
“瘀毒”留滞则是引发大肠癌的重要启动因素,是肿瘤形成、生长、转移的直接病理基础,体现于其强侵袭性、快进展性、重消耗性、易转移性和高致命性。《外科正宗》谓:“蕴毒结于脏腑,火热流注肛门,结而为肿,……凡犯此未得见其有生。” 过食肥腻,醇酒厚味,损伤脾胃,运化失司,致湿邪内生,蕴结成痰,积久酿毒,流注大肠;内因情志失调,气滞络瘀,与湿毒互结,浸淫肠道,形成肿瘤。因此,解毒利湿、活血化瘀是本病的重要治法。常用药物红藤、败酱草、藤梨根、白花蛇舌草、虎杖、八月札、半枝莲等。
3.调畅气机 复其通降
六腑以通为用,以降为顺,通降是六腑的共同特性。故在治疗上应“通补兼顾不宜滞”。湿、毒、瘀等实邪结阻肠道,滞碍肠道的通畅,气血水湿运行受阻,腑气不利。因而在治疗本病上,有别于其他脏器的肿瘤,特别强调“宜通勿壅,忌投峻猛,缓缓图之,以平为期”。体现“治中焦如衡,非平不安”的原则。湿痰阻滞、气机不利者可用燥湿化痰、苦辛开泄之品,如五味异功散、连朴饮、平胃散等剂;瘀血阻络者亦可配伍行气活血药,如川芎、香附、元胡等,以达气行血亦行之效;胃失和降者,可配伍降气和胃之剂,如旋覆代赭汤、橘皮竹茹汤等;腑气壅实,传导不利者,可伍以通下之法,以求腑气的通畅。
此外,在注重通降功能调畅的同时,仍需注意正邪的关系,制方宜求平和,切忌猛浪攻伐太过,如苦寒易败胃,消伐太过易于耗气,破血之剂易于动血,通下过度则伤阴津等等。
4.多途给药 内外合治
大肠癌中晚期伴有完全或不完全性肠梗阻是临床上很常见症状,也是治疗的一个难点,可以通过灌肠给药,以克服经口给药的困难。肠黏膜有很强的吸收功能,即使是在病变过程中吸收功能亦很强,因而对不能手术或经放化疗后的患者,可以根据辨证施治的原则进行组方,如在不完全肠梗阻中选用中药蒲公英、白花蛇舌草、喜树、凤尾草等具有清热解毒、利水消肿、健胃轻泻的作用增进肠道内容物的排空,减轻肠道水肿,完全梗阻术中灌洗液中加入天南星、天花粉、鳖甲、栝楼、牡蛎等,具有消肿散结、润燥除胀之功。介入灌注化疗属于区域治疗,毒副作用小,靶向性高,可考虑应用莪术油等中药针剂进行区域性灌注,亦可配合常规化疗药物。